话落，四周寂静无声，却像是有什么东西悄然崩离。
见闻子瑜说不出一句话，柳余意满意地行了一礼。
“如今我是合欢宗的人，和你们凌霄宗再无瓜葛，先行告退了。”
最好也后会无期。
说完，柳余意直接离开。
她走得飞快。
像是不想再跟从前的人和事有半点沾染。
闻子瑜看着她离开。
他本可以直接叫柳余意站住，这是凌霄宗的地盘，他是宗主，他有权利这么做。
可不知为何，看着那有些倔强的身影，闻子瑜却开不了口。
从前的一幕幕过往浮现眼前，闻子瑜只觉得冰冷刺骨。
倒不是因为回忆与现实多割裂。
只是从前只要他想起柳余意，都会去后山的玄天冰瀑下静坐。
尖锐的冰棱随着水流冲下，如一道道冰刀，闻子瑜却强行收起护体的灵力，用肉身硬抗。
痛啊，又冷又痛，没有一刻是不难熬的。
可只有这样自虐的方式，才能让他将和柳余意有关的想法强按下。
玄天冰瀑的效果很好，闻子瑜从一开始天天都要去，到后来十天半个月去一次。
到如今，已经好些年没有去过了。2
他以为他将柳余意忘了。
可直到刚才，柳余意从轿子里走出，走到他面前的那一刻开始。
闻子瑜的眼里就再没有过其他人。
他看着她上擂台，将自己的弟子一招秒杀，制止苏念绾，又一路跟来这里。
开口第一句却是质问。
闻子瑜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质问柳余意。
可刚开口，语气便由不得自己般冷硬下来。
他原本不知道为什么，可和柳余意说了几句，却有种熟悉感。
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，自己以前和柳余意说话，一直是那样的语气。
闻子瑜甚至都不记得，自己上一次和柳余意温柔地哄她是什么时候了。
所有的记忆里，他都是这样颐指气使，把命令当成习惯。
可分明是他自己率粥闹别扭。
是他自己离不开柳余意，却嫌弃她只是个卑贱的炉鼎，才变本加厉地对她差。
真的很差，就算面对仇人闻子瑜都没那么差过。
可一面对柳余意，他就什么恶劣的性子都出来了。
柳余意呢？
却一直包容他，被他欺负也不反抗，一开始还闹过，后来也不闹了。
应该是知道闹了也没用，他不会站在她那边。
所以，在九死一生活下来，她宁可去合欢宗也不肯回来，是对他彻底失望了吧？
他烂透了。
她也受够了。
……
柳余意一路灵力加速，回了合欢宗的住处。
师姐走上前：“柳师妹，你让我观察苏念绾的反应，她的确从开始便一直看着你，但眼里除了惊讶没有什么别的情绪。”
“此外，凌霄宗其他人也大差不差，没人猜到是你。”
柳余意点点头：“多谢师姐。”
按师姐所言，凌霄宗的人应当是不知道自己还活着。
可苏念绾不是神女吗？
她不是能预测未来之事，怎会不知道自己还活着？
柳余意想不出来，索性不想了。
不论如何，苏念绾不能预测，她在凌霄宗的行动会方便很多。
等拿到给司戾重塑肉身的材料，便能离开了。
正想着，门口突然出现宗门大比的几位长老。
“合欢宗参加的比赛已经全部结束，你们可以离开了。”
“此外，凌霄宗主邀柳余意前往凌霄殿叙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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