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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，司命来到桃花殿时只剩下一地的状元红和瘫倒在吊椅上的我。
司命无奈地摇了摇头，用手指轻轻弹了弹我的脑门：“本君做仙这么多年，从来没看到过你这么懒散的上神。”
我迷迷糊糊睁开眼，散落的桃花花瓣儿落了我一脸。
睡意朦胧，我怔了一瞬，才道：“司命，我好像找到我要做的事了。”
司命愣了一瞬，这十年，我不是看话本子就是喝酒。
再不是就是到处听八卦，这是第一次我说我有想做的事。
司命问我：“说来听听。”
我挺直了脊背，盘腿坐在吊椅上：“我丢失了一块记忆，我想找回它，你可知道有什么法子？”
司命沉思了片刻，大手一挥，一本天书跃然眼前。
“你丢的不能被称作记忆，只能说是神思。天书上说了，神思若是丢失，便只能倚靠于三生石。”
“可三生石于万年前便已破碎，现散落于四海八荒。若是你要去找寻，便须得下界。”
我那双沉寂了数年的眼眸终是星光点点：“下界也是件趣事儿，我在这天宫中待了不过十年，便已经觉得心烦意乱了。”
司命愣了一瞬，又道：“我是仙官，须得恪尽职守。我不能陪同你去，可你一人去，我又放心不下。”
忽而身后两道声音同时响起。4
“我去！”
“我去！”
一道是来自知婉的，而另一道是来自奚凝的。
知婉就这么直勾勾盯着我，似乎要将我看穿。
我笑着伸出手摸了摸知婉的头：“我小侄女心疼姑父，姑父是知情的。”
“也罢，有个孩童在身边总归是热闹些。我慢些时候去和天帝知会一声，你便同我一起去吧。”
知婉笑了笑，轻佻眉眼似乎是像奚凝宣战。
奚凝怔了一瞬，说：“沧溟神尊，请允我一同前往，总归孤男寡女在一处不好。”
司命咳了咳：“奚凝仙子的意思是两女一男同在一处就无妨？”
我愕然，轻轻一笑：“奚凝仙子刚飞升上仙，恐怕对三界之事所知甚少。何况，天帝或许即日便要任职于你。”
“你还是多看看古籍、天书吧。”
奚凝怔了一瞬，我的态度是恰到好处的疏离。
她时常怀疑，她的沧溟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。
只是他们生了一副同样的面容罢了。
奚凝拉住他的手，哽了声：“沧溟，你听我解释，就一次。”
我默了一瞬：“知婉你先收拾些物品，我们很快便要出发的。”
“司命，你且先去忙吧，我心里是有数的。”
知婉刚想说话，司命便拉住她：“走吧，知婉小殿下。”
奚凝眼角似是染了胭脂，殷红一片。
她还是和以前一样，温润的双目让她看起来天生就怀着一颗慈悲之心。
但过去，她确是如此。
她是人人称赞的公主，路遇乞丐，都会再三施以援手，教他们谋生技能。
可偏是这样温和待人的她，却独独剥夺了我存活的机会。
思及此处，心似乎还会隐隐作痛。
恨她吗？大抵是恨的。
恨她作践了我一腔真诚。
“沧溟，我们认识，是也不是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