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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宛君立即安抚地拍了拍儿子的背,“犀哥儿,没事,娘在呢。”
江景犀也瞧见了秦氏,他虽然小,但早就感觉到祖母不喜欢自己,总是冷着一张脸,因此每次见到她就有些害怕。
但他被教导得很好,很懂事地开口叫人,“祖母好。”
秦氏本身带着怒气而来,看到屋里温暖如春,围炉煮茶好不惬意的一幕时,对着江景犀更没了好脸色。
“有你们这种后辈,我可好不了。”
杜妈妈和玲珑顿时脸色难看起来,秦氏竟然对着一个小孩子撒野,而且还是自己的孙子。
宋宛君脸色也不好,但没有理会她,而是抱着江景犀起身。
“犀哥儿,我和你祖母有话说,先让杜婆婆陪你玩,娘亲等会儿就来找你,好吗?”
“好。”江景犀乖乖点头,飞快地瞟了秦氏一眼,凑到她耳边道,“娘亲,祖母在生气,你要好好的。”
宋宛君心里又酸又甜,脸上露出温柔笑意,“娘亲没事的。”
杜妈妈带着犀哥儿先出去tຊ,秦氏进屋后一屁股坐下,阴阳怪气道。
“我没想到府里竟然还有这么暖和的地方,我的院里冷得可是要结冰了。”
宋宛君为自己倒了一杯茶,“府里没有炭火了吗?我记得还是有些黑炭的。”
她一提,秦氏果然怒气更甚,也装不下去了,一拍桌子,“宋宛君,你还有脸说。”
“两日前银丝炭就没了,给我用得黑炭,一点燃整个屋子都是烟,呛得要命。我受点苦就罢了,陵安还在念书准备会试,这种炭火又呛又不暖,他如何能专心备考?”
“还有,府里每日供应的补品也停了,顿顿吃大白菜,桌上只有猪肉,一顿饭连六个菜都凑不齐。你这主母怎么做得?若是传出去,你克扣婆母和夫君的饮食,你的名声就全毁了!”
秦氏说完就盯着宋宛君,却见她脸色丝毫未变,别说惶恐了,一丝紧张也没有,甚至还勾起嘴角笑了。
“宋宛君,你这是什么态度?!”秦氏气急败坏,“你别以为陵安不敢休你!你虐待长辈,亏待夫君,休你合情合理。”
宋宛君是真的觉得好笑,“婆母,哪一条规定了,吃不上补品用不上银丝炭,一顿膳食少于六个菜就是虐待?若真是如此,那世上真找不出几个孝顺的。”
“我刚入府时,府里的日子比现在差多了,你们不也是一样地在过吗?怎么过了三年,您就忘记了?”
秦氏脸上有点挂不住。
宋宛君说得没错,她嫁进来前,府里的日子确实比现在差,后来靠着宋宛君,她过得比国公府的老夫人还滋润。
可前些日子宋宛君露出了真面目,不愿意再掏钱,这几日她的用度直线下降,银丝炭变成了黑炭,极品燕窝变成了莲子羹。
由奢入俭难,她过了三年的好日子,自然无法忍受。
她让人去问,负责内务的下人说这些东西平日都是宋宛君提前付了银子,铺子定时送上门的。
前两日他见铺子没送东西,亲自跑去问了,回复说宋宛君派人取走了剩下的银子,铺子自然不会再送。
本想等着宋宛君来请安时斥责,可她借口江景犀身子不舒服要陪着,请安也不来了。
今天听秋棠说东院一切照旧,她忍不住过来责骂。
秦氏又找到借口,“那你屋里银丝炭点着,瓜果点心备着,自个儿享福,却不管我和陵安,难道没做错?”
“婆母,您这是冤枉我了。”宋宛君故作委屈,只是她这委屈浮于表面,一看就不真心,因此让秦氏更加生气。
“其实我的铺子近来生意不好,手头的银子都拿去支持铺子的经营了,也过得紧巴巴的。”
“但您是知道的,犀哥儿身子弱冬天容易生病,不比您身子强健。我当娘亲的,自然要为他提供最好的条件,您也为人父母,能体会我当娘的心情。”
“屋里的这些东西,都是我用最后的一点银子买得,最多熬过这个冬天。就算再苦,也不能苦了孩子,您说是吧?”
秦氏本来是憋了很大的火气要发,可宋宛君把事情往江景犀身上引,她就算再不喜欢这个孙子,也总不可能不顾及他体弱和年幼。
她也知道宋宛君在撒谎。
就这间屋子的布置,明摆着宋宛君花着银子在享福呢,不愿意像以往那样拿出来供养伯府。
可她总不能开口让宋宛君直接拿出银子,上次不过是派邓婆子来拿几件古董,就被她倒打一耙,差点闹去了官府。
“宋宛君,你既然嫁入了伯府,就应该处处以伯府为先,不要忘了你的身份!”
秦氏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,只能训了她几句,带着怒气离去。
瞧着她气急败坏的身影,宋宛君不屑地笑了笑。
既笑秦氏恬不知耻,也笑自己以前太傻,如今才看明白。
她现在即使不去请安不拿银子补贴,秦氏和江陵安再愤怒也不敢动她。
而她以往战战兢兢地管理伯府,付出一切,最后依然被算计,连儿子也没保住。
她在他们眼中,不是女儿,不是妻子,也不是儿媳,甚至不是一个人。
她不过是一个有价值的物件,等到被榨干价值那日,就是她被摧毁的时候。
既如此,又何必再委屈自己?
反正她一直被看成流着商贾之血偷奸耍滑自私自利之人,那她就让他们明白,成为这种人有多舒服。
复仇,不一定要忍辱负重。
“玲珑,把这些撤走,被秦氏摸过的东西都扔了。”宋宛君站起身,“告诉秋棠,这些日子都去西院守着,早去晚归,不用在院里当值。”
既然秋棠这么喜欢往秦氏的院子跑,那就让她去个够。